周華健不止國民歌王,創作實力究竟有多被低估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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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86年的一天,已有盛名的製作人李宗盛正在籌備自己的第一張專輯,也就是後來的《生命中的精靈》。

有個發行過一張失敗的唱片、才加入滾石的新人,毛遂自薦想給李宗盛寫歌。

李宗盛聽完笑笑,沒有回應。

這個新人叫周華健。

之後的30多年時光,見證了李宗盛和周華健亦師亦友相扶相持。

時至今日,周華健也沒能為李宗盛的專輯寫歌,倒是在李宗盛從幕後轉台前的過程中起了很大作用。

歌手形象多少遮蓋了周華健的創作才華。

雖然《難念的經》《刀劍如夢》《明天我要嫁給你》《親親我的寶貝》《神話·情話》等等創作歌曲久唱不衰,但即便先後擔任《中國好歌曲》導師和滾石原創大賽評委等,他的形象仍然和優秀創作人關聯不大。

事實上,周華健發表的創作超過100首。

我們有必要看看《花心》《風雨無阻》《朋友》《讓我歡喜讓我憂》之外,卡拉OK唱作達人之外,那個一直希望成為優秀創作歌手的周華健。

借著《心的方向》走紅的勢頭,滾石唱片在1988年再接再厲,推出《我是真的付出我的愛》,這張專輯毫無意外成為周華健又一經典。

然而就在這張市場導向的專輯裡,周華健藏了這首歌,與陽光男孩的形象以及卡拉OK金曲的組合顯得格格不入。

作為敘事歌曲,《擺渡人的歌》創作難度不小,據說這首歌周華健寫了8個月,後來他的工作室也取名擺渡人。

不動聲色但動人心魄,娓娓道來但又步步為營,這首歌絕對是周華健最佳創作曲之一。

值得一提的是,他還寫的一手好字,這些都被遮掩在開朗、樂觀、熱情、有擔當的形象下。

在周華健的情歌陣營中,《寡婦村傳奇》更是奇怪的歌,無論之前周華健如何有意無意表現出創作才華(畢竟早在1986年他就為潘越雲寫過《眼眶之中》),但《寡婦村傳奇》這首歌出現在《最真的夢》中還是讓人驚訝。

發生在1989年,屢屢受挫的周華健苦盡甘來,在歌壇風頭一時無兩。

2014年初春,筆者和周華健

關於這首歌的原型有很多傳說,但據作詞人馮子瑛稱,《寡婦村傳奇》原名叫《妾》,寫的是辦公室戀情。

也是從這時候開始,周華健「不安分」的創作因子慢慢展現。

雖然歌曲略顯冷門,但口碑一直不錯,後來包括孫國慶等歌手都曾翻唱過。

周華健還有一個面向,就是他的女性視角。

《怕黑》是另一個「周華健」的創作,發表於1994年《有弦相聚》。

身在流行音樂最前線,直面市場壓力,但他坦言「我是一個正常人,我有快樂,我有不快樂。

我是連停電的時候都會怕的,我是怕黑的。

我是個男人,男人就不能怕黑嗎?」這類半自傳體的作品其實貫穿周華健音樂生涯,從寫給太太的《不願一個人》,到給孩子的《親親我的寶貝》等等。

1989年,滾石唱片召集羅大佑、李宗盛等旗下九大創作高手,號召音樂人分享心路歷程,每人一首作品不受限制地展現夢想,集結為《新樂園》。

在這張專輯裡,羅大佑交出了《故鄉》,李宗盛交出了《阿宗三件事》,而周華健則奉出《一言難盡》。

這首周華健作詞作曲的歌曲,有著迥異於流行金曲的結構,追求詞曲咬合,尤其是文字本身的節奏感,詞曲博弈中見精彩。

2015年到2016年,周華健展開了「今天唱什麼」新一輪巡演,在這輪巡演的間隙,他還發行了由他本人製作、演唱的最新單曲《已讀不回》,著名詞人陳沒作詞,李宗盛的愛徒李劍青作曲,儼然周華健版《山丘》。

再往前數,2013年周華健發行了個人製作並作曲的概念專輯《江湖》,再往前是2011翻唱12首女聲經典的《花旦》,過了知天命年紀的周華健反而在音樂中更大膽、更放得開。

再往前,2008-2009年縱貫線樂團。

再往前,2007年,周華健甚至擔任了新京劇《水滸108》音樂總監,最終匯成專輯《水滸三部曲》,這也是後來《江湖》的萌芽。

《江湖》和《水滸三部曲》都是佳作,買實體更超值,包裝精美,周良敦先生的書法相當有氣勢,你值得擁有。

周華健說,這張專輯是張大春寫了一本書,而他譜上了曲。

大師張大春的文學功底不用多論,作詞作品《未來的未來》、《加州的彩虹》等都是歌壇傑作。

由江湖延伸到俠義,《江湖》由「水滸」展開,整張唱片描繪了一幅生動的音樂江湖。

基於對整體概念的準確把握,張大春石破驚天的歌詞文本和周華健的音樂語言完美契合,戲曲、搖滾、樂隊等等元素毫無違和。

《江湖》堪稱近年來華語樂壇難得一見的概念專輯,從詞曲、文案到編曲配器,從封面設計到MV以及著名書法家周良敦手書的歌詞,從文字、視覺到音樂語言、傳播物料,所有元素都指向「江湖」的母題。

在單曲年代,周華健這種有些堂吉訶德的做法維護了「專輯」最後的尊嚴。


在國民歌王身份的掩護下,周華健試圖在市場的圍剿中完成個人表達。

這無關銷量和認可,只關乎一個創作人的尊嚴。

懶惰的人只會收穫年輪,

最可悲莫過於倚老賣老;

勤奮、熱愛的人卻能享受歲月的饋贈,

一直風華正茂地等待滿載而歸。

附周華健與李宗盛書信部分擷取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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